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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死亡打交道的年轻人:每年处理600多具尸体、月薪不到七千是常态!但变化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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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7月,从长沙殡仪学院毕业后,陈曦冉加入实习过的殡仪馆,成了一名守灵人。

  守灵人需要负责从守灵期到火化前的所有的环节,包括安排遗体接运、处理丧葬用品、协助家属办理手续等。其中,确保冰柜的温度正常是至关重要的工作。在逝者被放入冰柜后,守灵人需要每两小时检查一次温度。这样的守灵常常要2到3天。

  陈曦冉对此并不陌生,在学生时期,她已经在防腐、仪容修复等多个部门实习过。长沙殡仪学院与很多地方的殡仪馆都有合作伙伴关系,从入学到毕业,学生基本能把殡仪馆的所有岗位都学习体验一遍。

  目前,全国开设殡葬专业的,只有8所高/中职院校。陈曦冉毕业的长沙殡仪学院隶属于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是全国最早开设殡仪专业的学校,也被外界称为殡葬行业的“黄埔军校”。除了殡葬行业内常用的技能课程,学校还设置了死亡心理学、火化机技术等课程,更系统地贯穿殡葬业相关的内容。

  但28年前的景象并非如此。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熊英记得自己1996年刚加入这所学校时,并不知道殡仪专业是什么。当时的课程以书法课和殡葬文化学、火化炉课程为主,还没有礼仪课、插花课。“那时候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也在不断地想新学期要开什么课,怎么完善人才教育培训方案。”

  那时,不少学生直到正式上课前都不清楚自己学的是什么专业。熊英记得,在第一届毕业的120余位毕业生里,只有大约1/3的同学选择到殡仪馆工作。

  殡葬行业的变化或许要从2012年说起。2012年《殡葬管理条例》修订后,全国的殡葬改革迅速推进,改革内容大多分布在在变土葬为火葬、改变棺木盛殓的方式,同时,繁复的传统殡葬习俗被大大简化。

  在此之前,葬礼通常由家族里有名望的人主持,对殡仪服务的需求量不高,但改革后,殡仪馆承接了大部分葬礼,主持和过程引导也由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担任。因此,针对葬礼司仪、遗容整理修复等一系列殡葬服务的需求大大增加。

  根据民政部发布的《2021年民政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截至2021年年底,全国共有殡葬服务机构4373个,其中殡仪馆1774个,殡葬管理机构815个。截止至发稿前,《第一财经》YiMagazine在“企查查”平台查询到,中国殡葬相关企业注册数量为162899家,而在2015年,中国殡葬服务相关企业仅有2708家。另据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殡葬服务行业市场调查与研究与投资预测分析报告》,2020年中国殡葬服务行业的市场规模为2638亿元,预计到2026年,中国殡葬行业的市场规模将达到4114亿元。不断扩增的行业需求导致学生们常常还没毕业就已经被各地的殡仪馆“预订”了。

  这些抢手的学生大多是90后、00后,他们的成长伴随着中国现代殡葬业的转型。和殡葬专业成立之初学生的懵懂不同,如今的年轻人对殡葬业的了解更全面客观,也常常饱有对行业的热爱。

  陈曦冉至今仍记得自己在4年前报考长沙殡仪学院的原因,就希望能让逝者恢复到生前的面貌,给他们最后的体面。为了能到殡仪馆工作,她提前查找了殡仪馆内不同工作岗位所需的专业、技能,并最终选择了长沙殡仪学院。

  殡葬行业涌入了形形的年轻人,他们无数次站在“死亡”面前,陪陌生人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旅程。是什么吸引他们留在这个行业?他们又为这个传统肃穆的行业带来了什么?

  没有接受过专业院校的培训,赵俊泽的经验几乎都来自日常的实践。非科班毕业、今年19岁的他已经从事殡葬工作两年多。他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行感兴趣,只是在他记忆里,从上初中开始,村里有人“办白事”的时候,他就喜欢去和风水师、白事管家聊天,还会帮忙写挽联、画棺材上的各种宗教图腾。

  直到现在,赵俊泽的手机里都没装过游戏,却装满了各种有关殡葬、民俗知识的图片。他实习的时候轮岗过多个职位,最感兴趣的还是遗容整理修复。

  去世的人在冰冻过后,肤色多少都会有所变化,也有人因为事故造成了身体损伤,这些都需要修复。赵俊泽觉得如果能通过个人的能力帮助逝者恢复到最接近生前的容貌,让逝者看起来只是安详地睡去,那对于逝者的亲友就是一种慰藉。

  然而,遗容整理是个有技术门槛的工作,尤其对于赵俊泽这样没机会进入专业院校的年轻人。老师傅们不愿意把经验传授给其他人,但赵俊泽会找机会学,在忙完自己的工作之后,他就喜欢待在遗容修复室门口,透过门缝看师傅们如何修复和缝合遗体,有时他还会用手机录下来,带回家反复观摩学习。

  不同于平时的化妆,给逝者化妆通常要用到散粉和油彩。在学校时,陈曦冉就学习了如何用油彩调出16色,这是非常高标准的要求,比当时全国职业技能大赛的要求都要高。但赵俊泽对仅用油彩的方式仍不满意。他观察到,遗体被从冰柜推出来遇到空气后,脸上会凝结出小水珠,这时如果直接上油彩会让整个脸色发亮,“就像假人一样”。为了给逝者画出自然的妆容,赵俊泽在休息时间用自己的脸反复试验,最后发现按特殊的比例用橄榄油调和油彩和粉底液后上妆的效果最好,“既不脱妆又看着挺自然”。

  有些遗体需要缝合修复,没有仿人体组织练手,赵俊泽就用猪肉练习,猪肉的表皮质感接近人体皮肤,赵俊泽不断用小刀在猪肉上划开一个口子后缝合,就这样把这门基本功练了出来。

  对这份工作的钻研和努力让赵俊泽很快赢得了同事的尊重,实习3个月后,他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由自己主导完成的遗容修复,后来他还成了别人的老师。

  和赵俊泽很早就立志要进入殡葬业不同,已经在殡葬行业工作6年多的茶泉灵,在最初选择这个专业时并没有构建起太深刻的认识,她对行业的理解是在学习和实践中慢慢积累起来的。

  茶泉灵是陈曦冉的学姐,同样毕业于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殡仪学院现代殡仪技术与管理专业。大学4年,茶泉灵在各个城市实习,做过公墓管理、火化、遗体搬运、殡仪服务等,也做过入殓师,“这个行业的学习会让你成长很多,在这里你能够正常的看到很多人性最本质的东西”。

  茶泉灵在2021年接手过一个13岁的女孩,她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掉进了河里,她的死令父母痛不欲生。在确认裹尸袋里的确装着自己的女儿后,女孩的父亲买了一套新衣服请茶泉灵帮女儿穿上。那是一套白色的连衣裙,上面画着可爱的图案,袜子也是白色的,还配了一双黑色皮鞋。茶泉灵帮女孩把头发洗好后盘了起来,扎了个粉色头绳,还给她涂了亮晶晶的眼影,看起来就像一个即将参加演出的小女孩。当她把女孩推出去后,女孩的父亲流泪了,他对茶泉灵说:“我的女儿从来没有化过妆,这是她第一次化妆,也是最好看的一次。”都说父爱如山,而那一刻站在茶泉灵面前的,却是一个无能为力的父亲。

  多数人关注殡葬业是从电影《入殓师》开始,这一部优秀的电影让许多原本不了解入殓师这样一个职业的人对这份工作产生了职业滤镜。茶泉灵在看《入殓师》时,也曾以为殡葬人员的日常就和电影中一样松弛滋润,白天工作,下班后和朋友聚会,休闲时去泡泡温泉,但实际上,进入工作岗位的第一天,她就发现,这份工作和“轻松”毫无关联。

  茶泉灵在大一时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实习,那是一份遗体接送的工作,需要将逝者从医院太平间或死亡地接到殡仪馆并存入冷库。这是个需要随叫随到的活,24小时待命,茶泉灵因此经常值夜班。“正常一天会出车5到7次,多一点的话十四五六个都可能会,只要需要了,我们一定要得第一时间到。”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即使休假,茶泉灵也不能出远门。

  茶泉灵接到的第一位逝者在太平间的冷库里存放了很久,因为生病只剩下带有冻痕的骨架。与空气接触后,遗体表面很快泛起了一层白霜。准备搬运时,茶泉灵的手套刚碰到逝者的皮肤就粘了上去,手差点从手套里滑出来,本就觉得后背发凉的茶泉灵更是心里一颤。但工作的繁忙让她来不及感叹生死的交错,仅仅20分钟之后,她又去接运下一具遗体,因为刚去世,这具尸体的身上还有余温,“我印象里他还是热的,感觉很不真实,好像他还没有去世一样”。

  有人好奇,每天跟不同的遗体打交道,茶泉灵会不会害怕。她自己也做过这样的准备,“以为会很难受,甚至做噩梦”。但实际上,当她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后,根本来不及去回忆恐惧,“因为工作的量很大,就没有晚上睡不着过。”

  在《入殓师》中,逝者的面容都很完整,但在真实的生活中,不同的死亡方式会导致尸体呈现不同的状态。

  茶泉灵在做遗体接送的工作时,常常会遇到车祸、坠楼的逝者,也有尸体在河里淹泡了很久,“可能他的头骨或者脑髓都已经在外面了,我们应该把他残缺的四肢、身体部位捡到一起”。

  恢复残缺的尸体,对于入殓师来说才是真正的考验。赵俊泽平均每年要处理600余具尸体,有时也会遇到死了很久才被发现的尸体。这种尸体的腐肉往往慢慢的开始生蛆虫,骨头也在皮肤受到腐蚀后暴露出来。在给逝者化妆前,赵俊泽需要先把蛆虫摘除,将遗体清理洗涤干净,再用塑形泥或者敷蜡包裹住逝者的皮肤——在修复前他会和家属沟通使用的材料。

  最让他感到有挑战的一次经历是在去年夏天,赵俊泽接到同事电话,帮忙去接一具在家去世15天之后才被发现的尸体,当时赵俊泽正吃着午饭,还没扒拉两口,就赶紧上了车。

  到达现场后,赵俊泽首先被一股强烈的尸臭味给冲击了,即便穿着防护服,戴着三层口罩,依然阻挡不了,“是猪肉臭了10倍20倍的味道,非常难闻”。

  这位逝者在睡梦中因心梗去世,等到被发现时,他的身上已经爬满了蛆虫,头皮也和枕头粘在一起,“枕头拿下那一刻,我们在场的工作人员全都傻眼了,一块头皮粘在枕头上,血水顺涌而出。”一个没留神,赵俊泽还踩到了蛆虫,“类似于爆浆的感觉,嘎巴嘎巴响。”

  回到单位后,赵俊泽洗了个澡,继续把桌上剩下的半份外卖吃完,随即上床睡觉。

  提到殡葬行业,多数人的第一印象是钱多、事少。但几位行业内的年轻人都表示,网传的“月薪过万”是疫情期间用数月午休换来的,每个月5000元到7000元的工资才是这份工作的常态。

  “对我自己而言,付出的时间精力跟收入是不成正比的。”入行6年来,茶泉灵只在一个月前休了5天假和妹妹去广东旅行,除此之外再没出过远门。但对茶泉灵来说,这份工作带给她的情感和人生阅历上的收获是无法用金钱、时间来衡量的。

  去年5月,茶泉灵为一位因交通事故去世的男性做遗容修复。这是一具满是伤痕的遗体,逝者因货车侧翻导致身体严重受损,从肋骨到臀骨全部裂开,肺部在胸腔外,两只腿的膝盖和小腿骨也都碎掉了。到达现场的妻子看到这一幕,几近崩溃。

  “我想尽力还给她一个完整的丈夫的身体。”带着这份使命,茶泉灵缝了160多针,花费整整5个小时。当她把完整的遗体交给逝者妻子时,对方久久不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被修复后的丈夫的皮肤。随即,她跪在地上对茶泉灵说:“谢谢你,孩子还小,如果(孩子爸爸)血肉模糊,我不知道如何面对我的孩子,怎么告诉他这是爸爸。”

  在从事这份职业的早期,茶泉灵觉得入殓师的工作是为了让逝者体面地离开,但随着她所帮助的逝者和家庭慢慢的变多,她慢慢意识到,让生者感到慰藉同样重要。

  茶泉灵曾经接到过一位关注者的咨询,对方因为看到母亲在被推进焚化炉前手抖了一下,而在母亲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久久无法释怀,总觉得当时母亲是不是还活着。尽管从理性角度讲,她也知道,手抖原因是母亲的脊髓神经因气温变化而释放出的残余信息,但对母亲的思念混杂着当时因犹豫而没去弄清楚的愧疚,让她在之后的日子里都沉浸在对这一幕的反复复盘中。

  在给对方的回复中,茶泉灵这样写道:“也许你看到手动,就是她在偷偷地跟你告别。明明是自己没忍住要好好跟你告个别,结果被你误会了,她得多难过。”从事殡葬业这些年,茶泉灵觉得或许所有事情都能客观分析,只有死亡不能,尤其对于逝者的家属,在面对亲友离世的那一刻,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加油吧,替阿姨看她还没有来得及看的世界,好好生活,就是阿姨最大的心愿。”这些话解开了对方久久的心结,在嚎啕大哭一场后,对方回信说自己决心振作起来,好好生活。

  这种感受恰恰也是很多年轻的殡葬从业者的职业体会。他们本身只是生活里的平凡人,却因为从事特殊的岗位,站在生与死的边界,而在某一刻被看作“特殊的存在”,给别人慰藉的同时,也给了自己好好生活的力量。

  墓园设计师朱磊入行已经6年,2015年从苏州大学艺术设计系毕业后,他做过两年的建筑方案设计,后因感到缺乏职业价值感而选择离开。2017年,朱磊加入了合肥大蜀山文化陵园成为一名墓园设计师。大蜀山文化陵园是一家成立于2002年的新式陵园,提供各类定制服务。加入前朱磊并不了解墓碑设计,但被陵园幽静开阔的花园式自然环境所吸引。没有接受过墓碑设计的训练,朱磊不得不从零开始,学习雕刻、制图、石材处理等方面的技艺。但真正的考验,是与客户的交流。

  工作第一年,朱磊接待过一位独自前来的老奶奶,她来为过世的老伴定制墓碑。根据这位奶奶的描述,她的另一半生前是一位医生,几乎为医疗事业奉献了一辈子,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也因此没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最终患癌去世。奶奶跟朱磊聊了两三个小时,讲了很多他们年轻时的故事,还带了照片给他看,“那张照片拍得很漂亮,能感觉出来他们的感情非常好”。最终,朱磊将两人的合照以雕刻的方式呈现在主碑上,同时在墓碑的侧面刻上了一个听诊器,并辅以“医者仁心”四个字。

  看到成品时,老人家特别激动。尽管这场相识前后不过几个小时,但朱磊能从对方的叙述中翻阅一个人的一生,高密度的信息量也拉近了他和老人的距离。直到现在,逢年过节他和这位老人家还会互发短信,互相慰问。

  “很多客户来的时候往往处于情绪的低落期,如果能通过我的作品给别人带去一些温暖,让对方感受到善意,会让我很有价值感。”朱磊至今已经设计了一百多块艺术墓碑,而他的朋友列表里,也多了不少因这份工作结缘的陌生人。

  电影《人生大事》中有这样一句台词:人生是一本书,总有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没有人能一直陪着你,但总会有人陪你。

  今年5月,赵俊泽陪着年仅17岁的男孩走完最后一程。这位逝者因夜晚酒驾撞车去世,他的父亲在他年幼时进了监狱,母亲离了婚,男孩生前一直与奶奶相依为命。

  男孩的朋友通过抖音“同城”刷到了赵俊泽的视频,希望他能送男孩最后一程。因为年龄相仿,也为他的不幸遭遇感到惋惜,赵俊泽利用休假时间为男孩免费做了遗容修复,同时还为他主持了追悼会。

  那是一场极其冷清的追悼会,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赵俊泽又自费买了对花圈,还帮忙做了纸扎,“北方这边得扎纸扎,他们家也没有,我说也别花钱了,我顺手做出来得了”。

  吃回灵饭时,男孩的母亲给他塞了200元,赵俊泽临走时又悄悄把钱放在了桌子上,等自己坐上返程的车才告诉她。

  从事入殓师这行多年,赵俊泽最大的心愿是做惠民殡葬,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任何一个人都值得有尊严地离开,每个家庭都应该享有好好跟逝者道别的权利。

  这是一场特殊的追悼会,没有肃穆的布置,现场被装扮成蛋仔派对的风格,是逝世的8岁男孩生前最爱玩的游戏。花篮和棺木里摆满了男孩喜欢的皮肤贴纸、玩偶。没有肃穆的哀乐,现场播放着孩子生前最喜欢的歌。

  这是新型殡葬服务企业“摆渡人”策划的一场非典型追悼会,用温馨取代了悲伤,给孩子和家属营造了一场最后的告别。

  殡葬行业有条不成文规定:小鬼难缠。很多公司都不愿意接收年幼的逝者,但“摆渡人”不忌讳这些,他们不忌年龄,不忌死因。

  为了准备这场追悼会,十几个工作人员没日没夜地投入到这场仪式的筹备中,时间紧急,前后不过50个小时,“最后他们可能晚上就睡了3个小时,第二天起来就来帮孩子开追悼会了。”“摆渡人”创始人石慧回忆道。

  在追悼会的结尾,工作人员将所有祭品,一层一层仔仔细细地纳在棺木内,然后在最上层铺满鲜花,最后封棺钉钉。仪式结束后,家属向摆渡人表达了感激,石慧觉得,能好好地送别这一个孩子,让他父母感到一丝慰藉,是她从事这个行业最大的动力。

  这样的定制化殡葬服务是“摆渡人”的主营业务,相比传统殡葬业公司,石慧觉得“摆渡人”更像是一家创意策划公司,它不仅颠覆了传统殡葬的诸多流程,也优化了此前殡葬一条龙中难以被统一的服务监督管理问题。除了生命服务部、项目企划部、IT技术开发部、新媒体创意部等,公司还设有流程标准和质检部门,将殡葬服务的每一步都列为可追溯的目标。

  2010年,石慧参加了一场葬礼,在她记忆里,那是一段非常仓促的告别,从开始到遗体被推出礼厅,整一个完整的过程不过短短10分钟。石慧感觉被刺痛了,在她的理解中,葬礼是亲友和故人的最后一次道别,是人生最后一场重要的仪式,逝者不该像道具一样,配合着走完流水线一样的过场。石慧想要做些不一样的,于是在2017年,“摆渡人”成立了。

  “这个行业垄断性很强,刚开始时插不进去。”创立的头两年,“摆渡人”每年要亏损近70万元。直到近几年,个性化追悼会契合了当下人们对生命尊严的讨论,以及对殡葬服务更高的要求,“摆渡人”才逐渐走入人们视野。

  以大蜀山文化陵园为例,它打破了过去鸣锣、焚烧、祭祀的传统扫墓形式,提供了更优美的环境和更轻松的氛围,用鲜花代替纸钱。如今,据朱磊介绍,大蜀山文化陵园内已经看不到焚烧纸钱的行为了。

  朱磊也感受到大家在观念上的变化。传统的墓碑多用黑色、青色,而如今他所接触的客户在墓碑颜色的选择上更为多样,红色、粉色系,还有白色、浅灰色系都很受欢迎。

  除了追悼会,“摆渡人”还在努力推行追思会,以聚会的方式来表达对逝者的追忆和思念。这在过去是很难来想象的形式,如今却也逐渐流行起来。过去一年只能举办一到两场追思会,现在平均每年会举办15到20场。

  但最大的挑战还是来自于场地。追思会举办的地方大多在酒店,而在申报使用时,一听说是办追思会,酒店方经常以要承接会议和婚礼为由拒绝,其实就是觉得追思会“太晦气”。即便是最后办下来的追思会,也常要向酒店做出一些妥协,比如不能在大堂摆放易拉宝,甚至有时还会被酒店临时加价……

  值得庆幸的是,在现今社会,慢慢的变多人已经有勇气更平静地谈论死亡、直面死亡,但要让大众能够理性且坦然地接受这一切,或许还需要很久。